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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四章第十八天(蘇黎世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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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四章 第十八天(蘇黎世)

小秋在眾人的關懷中,恢覆得很快,氣色也好了許多。

靜文和霽川要回蘇黎世了,因為總部來電話,爺爺病重,夫妻倆連夜飛回了蘇黎世。

臨走的時候,霽川給小秋打來電話。

“小秋,爺爺病重了,他老人家一直想見你一面,他常和我說欠你一句對不起……”

“他老人家很嚴重嗎?”

小秋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個愛孫子,勝過愛自己的嚴厲老人。

耳邊回蕩著老人訓斥的聲音,“瀝川,我的孫子,就是你謝小秋害死的。”

失去了摯愛的孫子,眼看自己也時日無多,小秋突然感到非常內疚,對這位老人。

“他老人家想見你一面,可以嗎?”霽川語氣充滿了悲傷,他感慨道,

如果瀝川在,此時,他一定帶著小秋在爺爺身邊盡孝呢!

“好的,霽川大哥,我安排一下就過去。”

那邊傳來霽川充滿感激的聲音。

晚上,小秋敲開了白起的家,盡管瀝川沒有離開,但今天一整天,他也沒有聯系小秋。

打開房門,看著有些冷淡的白起,小秋摸了摸手上的戒指,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,“瀝川!”

“小秋,你來有事嗎?”

小秋松了口氣,走進了屋子,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那本“似水年華”,拿起來,翻了翻,有些感觸地說,

“瀝川,原本我覺得書能翻篇,人也能翻過去,其實錯了,我們每個人心裏都有一本書,即使看完都翻過去了,但感人的地方終究忘不了,有的人閑暇時會翻回來再讀一讀,了卻了遺憾。有的人,基本不回頭了,其實不是不想,是他已經牢記在心了。”

“你是哪一種?”

“我兩種都有!”

“也許,有的人對這本書,基本沒印象,看完就忘了呢!”白起補充了一句。

“只能說明他不喜歡這本書,談何忘與不忘呢!”

“我總是說不過你!”白起投降了。

“你爺爺病了,很嚴重。”小秋輕聲說了一句。

“爺爺……他老人家身體不是一向可好嗎?”白起的眼睛望向了窗外,臉上夾雜著悲痛。

“他希望臨終見我一面,我明天出發。”

“去蘇黎世。”白起的眼前出現了蘇黎世那個家,爺爺,還有陪小秋走過的每一個角落。

“是的,我想完成他老人家的心願,見他一面。”

“我陪你去可以嗎?”白起轉過身來,看著小秋。

“其實,我知道,你也非常想他,所以我來告訴你。”

“謝謝你,小秋。”白起哽咽了,那個拿他沒脾氣的爺爺,是瀝川最愛的人。

如果可以,他的靈魂恨不得馬上飛到爺爺的身邊。

晚上,下了飛機,小秋他們直接來到了蘇黎世最大的私立醫院,霽川看到了白起,稍微楞了一下。

“霽川大哥,是我讓他一起來的,你不介意吧!”

“哪裏,我替爺爺謝謝你!”

說話的聲音驚醒了床上的老人,一看就已經病入膏肓了。

“瀝川,你終於來了,爺爺想死你了,來,讓爺爺好好看看……”

老爺子猛地睜開了眼睛,掙紮著想坐起來,眾人連忙上前扶住了他。

霽川想說點什麽,小秋用眼神阻止了他。

“瀝川,過來!”老人猛地抓住了白起的手,眼睛放出了異樣的光芒,那是一種絕望中看見曙光的驚喜。

“瀝川,我的孫子,你怎麽才來看爺爺呀!是不是生爺爺的氣,因為拆散你和小秋……”

白起連忙搖了搖頭。

眾人面面相覷,為老人詫異的行為感到不解。

老人環視了一周,看到了小秋,精神一振,使出全力拉住了小秋的一只手,重重地把它放在了白起的手上。

“孩子,對不起,我不該阻止你們,我應該感謝你照顧瀝川,我不訓你了,原諒爺爺好不好?”

看著老人渾濁的眼神,期盼地在兩個人臉上盤旋著,小秋早已控制不住眼中的淚水。

“爺爺,我不恨你,我知道你為了瀝川好,我不怨你。”

“你要同意瀝川你倆的婚事,我才能放心。”老人依然不相信。

小秋努力地點了點頭,“爺爺,我同意。”

老人的眼光最後又落在白起的臉上,“瀝川,不要不理爺爺,爺爺喜歡小秋,答應你了。”

老人的手輕輕地拍了拍下面兩只重疊的手,無力地垂了下去。

此時的白起,忘記了周圍的一切,雙膝跪在床邊地上,頭深深地紮在爺爺那只嶙峋的手上,肩膀由於抽泣,一聳一聳的,不住地點著頭。

“爺爺,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,對不起……”

看到眼前的情景,周圍的護士都動容了,霽川早已淚崩。

此刻,他感動謝小秋的寬容,更感激肖白起這個年輕人的善良。

“白起,謝謝你,讓爺爺臨死前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孫子,了卻了他的心願。”

明知道此人是肖白起,但王霽川在心裏好像早已把他當做了弟弟。

老爺子安詳地閉上了眼睛。

他很幸福地離開了,因為在臨死前,他終於可以把他人生中的那本書合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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